又是一年一度的光棍節，不知各大網商趁此機會收入了多少銀子，整個節日的意義被渲染的只剩下“購物脫光”一般。一直以來我對這個節日都沒什么好感，不論是否單身，光棍節總給我一種孤獨感，平常忽視的情緒被四處的叫嚷驚醒，惶惶不安。極度的厭惡孤單，極度的恐懼一個人的生活，這么多年從未改變過。
常常能想起一個人在空空的大房子里游蕩的情形，從自己小房間走到客廳，從客廳走到爸媽的房間、哥哥的房間，再走到餐廳，廚房，臺球間，雜物間，客房，趴在二樓的窗戶上看看塵土飛揚的小巷，然后原路返回自己的房間。那是一個沒有電腦，沒有手機，小霸王學習機甚至電視電話都不被授權使用的歲月，也沒有除了教科書，寫不完的作業之外的書籍。偶爾打開屋門，到院子里澆澆花草樹木；偶爾爬上屋頂，看看圍在縣城周圍的山，看看若隱若現在樹林中的河。天空好像總是很高很遠，無論陰晴都帶著昏黃色，除了雷雨的夏天。某個電閃雷鳴的暴雨前夕，站在屋頂連接的最高處，好像一伸手就能摸到黑漆漆的云，風很大，楊樹葉暗綠色波濤隨之翻滾，樹下墻壁上一團黑煙熏過的痕跡，是很久很久以前偷偷生火燒烤的“罪證”。
院子的大門常常是反鎖的，偶爾聽到有人路過時會趴在門縫里往外瞅，想要看到些不一樣的生活。再長大一點就學會了翻墻，為此還在手肘上留下了一條很長的疤痕，每到夏天都觸目驚心的提示著童年的生活。學會了翻墻也還是不敢跑出去玩，只是在墻頭上和鄰居家的小朋友們說說話，因為老媽會打電話來家里問我在做什么，作業寫完沒有。
最害怕的是天黑以后，特別是夏天的夜晚，商店忙碌的時節，父母常常很晚回家。雷雨交加的傍晚，做好了稀飯，一個人守在門窗緊閉的房間里，不能開電視，也不能打電話。害怕極了的時候就會把房間里所有的燈都打開，不管是正中間的水晶吊燈，還是邊邊角角的彩燈，甚至是房間里的小臺燈，所有發光的東西都給那時的我唯一一點安全感。害怕黑暗，至今未變，好像只要眼睛還能看得到，一切都會平安無事，或許也只是一種自欺。
想想初高中時的自己，能夠騎著自行車在黑暗泥濘甚至有過暴徒出入的小巷子里穿梭六年；再想想大一，自己在對這個城市完全陌生的時候，從一個火車站找到另一個火車站，最后趕著末班車穿過黑漆漆的小道回到學校。那時候的我是多么的勇敢，多么的堅強，也是多么的孤獨。永遠忘不了自己在學校度過的那個中秋節，只有一天的假期，一邊和家人報告著“同學聚會吃的大餐，學校各種各樣的活動”；一邊面對著空空的，明亮的嚇人的宿舍。為什么我總是被剩下，總是孤零零的一個人對著明亮的燈光，對著鏡子里的自己發呆。不要，再也不要一個人的生活；恨，恨那些抹不去的回憶。
時間還不夠長吧，再長久一些什么都會過去了。再厭惡也得忍受，孤獨是與生俱來的，每個人活著都要忍受的。還好現在有他，希望他一直都能在，希望沒有人強迫我們分開。God bless us! |
